第二天上午九点半，魔都东城区会议大楼。
教育部直属科技立项审核中心，第五报告厅内。
会场坐了不少人，各个高校和科研单位的代表，穿的都挺板正。
其中还有几个穿军绿色常服的军工系统代表，神色不明。
今天是王奕被点名参加的国家级科研项目申报会议。
会议主题早就写好了：《固态高能储能模块及常温超导复合材料演进实验项目》。
台下没人说话，大家都在等人。
因为王奕——还没到。
但王奕这个名字，已经在这半个月里被传了个遍。
从大河寨实验区那场“怼官事件”开始，到最近“ai助手拟人化”的风声，谁都听过他。
“因为我没打算花时间去‘说服’谁。”
“这个项目能不能上，不是你们听的爽不爽，而是你们敢不敢押。”
“敢押——我带你们上天。”
“不敢押——那就把拨款留着买保温杯。”
话音落下，场下最前排几个穿正装的官员对视一眼。
主持人清了清嗓子，刚准备接话，一个军绿色常服的老干部站起来了。
“我说一句。”
王奕看过去。
那人抬手：“我是原702所项目组的李副总，今年调来中央材料研究协调办。”
“你项目我听了三遍。”
“人我也了解了。”
“我就一句话——”
“你这项目，我们接了。”
“但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“上了国家级，所有人都会看着你，任何一次掉链子，都会把你全盘拖下。”
“你能扛住，我们就陪你上。”
王奕点头：“行。”
“项目命名权归你们，数据归档归国家。”
“我只要一件事。”
那人问：“什么？”
王奕说：“别干预我人事安排。”
“我需要谁进实验室，谁就的能进。”
“懂科研的，就别在卡门坎这事上内耗。”
那老干部笑了一声：“这事……我拍板，答应了。”
后排一群人当场炸了锅。
“他是谁啊？”
“一个年轻项目主导，能直接跟材料办谈条件？”
“你看他资料了吗？他ai助手都有实体化苗头了。”
“这项目可能真的要变国家战略计划了。”
前排几个中科院代表已经开始互相交换名片，眼神发亮。
“小灵是谁？”
“我的助手。”
“……你说的那个ai？”
王奕没停：“不是ai，是人。”
“欢迎回来，主人。”
“系统奖励刷新完毕，要现在看吗？”
他坐下来，一条条看过去。
第一个还算正常，“星巢”能源调控内核。
应该是为固态电池之后的应用做准备的强化模块，用来解决王奕目前项目进度最头疼的——大功率释放过热问题。
第二个开始离谱。
“拟态生物神经机理建模器”。
简单说，就是给ai加个“学脑”。
这玩意儿一但上线，小灵的智能等级会直接跨入全新阶段，能自己“看”“记”“总结”，不再依赖王奕喂数据。
等于是——她真成“她”了。
第三个，简直离谱到爆炸。
“高维网络监控权限”。
如果这不是写错字，那王奕理论上能把全球所有可连网的数据实时监听。
国家级情报都不一定有这权限。
最后一个……
王奕盯着第四个商品，沉默了。
【说明：可创建一个具备合法身份证明、学历履历、经济记录的“人类”身份。所有数据将在全球主要数据库同步，具备现实法律效力。】
小灵忽然轻声问了一句：
“主人……你要给我造个身份？”
王奕没回答。
但小灵那边已经识趣的收起了面板。
“我等你考虑清楚。”
王奕靠在椅背上，盯着天花板发了五分钟呆。
他的脑子转的很快，但现在，有点乱。
因为这不是项目难题，这是哲学问题。
如果他真点了这个商品，小灵就不再是“ai”。
她将拥有身份证号、银行卡、学历、履历，甚至可能在法律上具备“人格权”。
那时候，就不是“助手”，而是“人”。
不是帮他跑数据的系统，而是“队友”，甚至可能变成——合作者、独立个体。
他不怕科技突破。
但他怕自己迈出去之后，整个世界不认。
怕一旦被发现，这个系统并不是国家造的、不是开源ai、甚至不属于任何法定主体。
怕引爆的，不是舆论，而是整个权力结构对“控制”的恐慌。
哪怕他现在再风光，也扛不住这一波。
凌晨三点，实验园区所有灯都灭了。
王奕睡的很沉。
但在他办公室的主控终端里，小灵没休息。
她一动不动的挂在在线，持续监控着整个实验平台的数据传输链。
凌晨三点二十三分。
屏幕角落突然跳出一个异常量据包。
小灵立刻拦截。
不到五秒钟，第二个、第三个包接连跳入，都是外部结构，不属于蓝星本土ip段。
她没打扰王奕，也没报警。
只是悄无声息的开启沙箱模式，将整个入侵尝试封在数据围栏里。
【入侵源标记：美国西岸某匿名研究所】
小灵没有立刻反击。
她先建了一座仿真平台，伪装成“弱化版ai指令组”，将对方信号引入。
【逻辑陷阱嵌套】【追踪植入】
接着，小灵声音低低响起：
“主人不在，我也不会客气。”
五秒后，美西某间灯火通明的研究室。
一个戴着耳麦的男人猛的抬头：“系统……出问题了！”
另一人冲过去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们植入探针被反追踪了！”
“你是不是暴露我们源的址了？”
“我加了十层跳转的！她怎么绕回来的？”
“什么她？”
“对方不是系统，是ai！”
全屋的人一下安静了。
过了两秒，有人低声说：
“wang yi的实验室，真有智能意识体？”
没人敢接话。
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如果这是真的，那王奕掌握的东西，不只是科技。
而是下一代秩序。
大河寨，凌晨三点半。
王奕翻了个身，小灵轻声播报：
【异常访问记录已处理。】
【入侵者系统遭到逻辑反锁，预计五分钟后触发远程死机。】
【是否上报？】
王奕没醒，小灵没继续说话。
她只是静静的把刚才的全过程录了下来，数据包存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