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许大茂身后的壮汉不情不愿的将果篮放在桌上。
许大茂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果篮里有机关。
“打开!”
“让你打开听到没有?”
果然都是老桥段。
不急着走的许大茂,假装蹲在那里系鞋带。
他猜测这几箱果篮里有值钱的东西。
很快有人上来塞钱,打招呼,都是老套路。
“脱线啊!跟阿瑟儿道歉,道歉!”
“对吾妻咯。”
壮汉几个人一人抬着几箱子果篮从许大茂身旁经过的时候,还斜眼扫了他一眼。
候船大厅旁就有公厕,几个人直接进入公厕里。
应该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
许大茂也跟了进去。
“你搞咩啊?都说了小心点,小心点。”
“我们这一趟才给那么点钱,你上下打点花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钱,你在搞咩啊!”
“东西要是丢了,商哥会放过你我?吃这行饭,就得守这行的规矩。脱线!”
很显然,这几个人分属两帮人。
忽然公厕里的灯爆了,厕格里发出一阵阵怪叫声。
等到那些人弯腰去找果篮的时候,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那么多箱果篮,说没了就没了?
谁有本事无声无息的拿走?
许大茂听光仔说起过这个在九龙城寨的商哥,也是他给郑朝阳他们做的假证件。
前前后后赚了不少钱,那就当做是取点利息咯!
在厕格里,他已经发现果篮里的夹带,多是一些电器和武器。
也难怪他们那么紧张了。
电器他留下来了,武器直接让典当行回收掉。
自由银行有规定,不交易军火。
至于境外交易更直接,他们不缺武器。
“抓紧时间上船,前往九龙的轮渡要开了!”
许大茂最后一刻飞奔上船,看到那群人还在附近搜索,就想笑。
吕华已经能够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了,大量的报警电话几乎把湾仔警署的接线员搞崩溃了。
几乎一条街道一条街道报案丢车。
丢失的车辆高达数十辆之多,还有跑马场附近发生汽车爆炸,现场有人死亡。
接着是高士达道的轮渡发生火拼,有数名警员被砍伤。
棒球场有人被棒球砸伤。
罗卞臣接到汇报也是无能为力。
那些阔太太丢失的财物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。
原定计划给女儿搞一个盛大的生日会的,看样子也得延期举行。
“米斯特罗卞臣,真是遗憾,感谢你还特地打一通电话过来”
刘家家主挂断电话,脸色变得极其阴沉。
当他再次拨打一个电话出去,那边久久没有人接听。
在他的认知里,吴敬中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,除非真的出事了。
“老爷,这是今天的报纸。”
“噢,拿来我看看。镇邦和晓娥在做什么?”
“娄小姐推着少爷去了花园。”
“是吗?”
报纸上头版头条就是士丹顿街13号的灭门血案。
这个地址他很熟悉,吴敬中给他的军统保密局联络点的地址里就有这个,居然一夜之间被人端了,所有人都死了?
什么人这么凶残?
还是说?
内斗?
一定是的!
他们内部这样的无休止的内斗,派系林立,是导致他们最终失败的根本原因。
这么多年过去,还在乐此不疲的。
活该偏居一隅。
“那些请帖都送出去了吗?”
“一早就让人送出去了。”
“那就算了。盯着点最近的消息,娄家那边有什么人会来吗?”
“没说,不过我猜想,他们家一定会争破头的。”
“这次一定要给晓娥撑腰,她的娘家都靠不住。”
“是的,老爷!那个女佣,已经解决了。”
“唔,你办事我放心。”
许大茂回到广州火车站的时候,已经是中午时分。
他买了去浦口站的火车票,就是想看看上回的候鸟被自己干掉后,上头有什么反应吗?
如果依旧有新的候鸟安排,说明整个铁路局内部已经被人渗透严重。
他手上的介绍信是多门第五分局开设的,所以一切很顺利。
待到火车进入月台的时候,他一步跨上车厢,特地经过车长室,门是锁着的。
现在就等车长检票了。
找到自己的座位倒头就睡,直到被人推醒过来,“检票,车票都拿出来,检票了!同志,你的票呢?”
“噢,在这咦?我的车票呢?同志,我明明拿着车票上车的,怎么没了?”
“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,跟我走一趟吧!”
周围的人都投来鄙夷的目光,在这个年代逃票是可耻的。
“同志,我真的买票上车的。”
“小点声,跟我来办公室补票。你的目的地是哪里?”
“四九城!”
“那这张去往浦口的车票就不是你丢的了。”
居然被发现了?
许大茂脸上惊讶之色一闪即逝。
“为什么要撒谎?明明买的去浦口的,为什么说目的地是四九城?你到底是逃票还是故意买便宜票?”
“既然被发现了,我认罚。”
“认错态度还不错,这是对你的处罚,把处罚金和车票钱出一下。”
看到那张纸上的价格,许大茂可以确定,眼前这个人就是候鸟。
果然候鸟把铁路局彻底攻陷了,也难怪郑朝阳他们刚刚抵达沙头角就被人追杀。
这里面池子很深啊!
看来军统在香港的布局远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就简单,几乎是渗透到了各行各业里了。
“同志,你这在开什么玩笑?我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钱啊?”
“拿不出来?那我只能找乘警过来了。”
“找乘警?乘警也是你们的人?”
如果一切属实的话,那就太可怕了。
“你什么意思?乘警当然是我们的人!”
候鸟忽然反应过来,已经晚了,许大茂拧断了他的脖颈。
这会儿他只是说不出话,还没有死透,看着许大茂换上他的衣服,然后换了他的脸。
到死都没想明白,自己到底怎么暴露的。
办公室的门被敲响,许大茂打开门。
“车长,检票了。”
“我睡过头了,谢谢你提醒了。”
见门外的列车员满脸狐疑的样子,许大茂暗道糟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