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华如水,静静流淌在卫府庭院,将青石小径染成一片银白。
雕花木窗内透出的烛光,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。
不知过了多久,净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发出细微的吱呀声,一道窈窕的身影低着头,步履急切的走了出来。
刁蝉双颊上的红晕,在月光下更显娇艳。
她原本整齐的发髻有些散乱,几缕青丝垂在耳侧,更添几分慵懒风情。
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眸此刻水光潋滟,饱满的唇瓣,更是娇艳欲滴。
她步履轻盈地走到后厨里,玉指握住木勺,舀起些许茶水。
汉代的茶汤需要用各种调料熬煮,卫府的茶汤是用上等茶叶与各种草叶一同煎煮,还能用来清新口气。
她将茶汤含入口中,仰起纤细的脖颈,脖颈在姣洁的月光下微微鼓动,香腮漱了漱。
月光如水,勾勒出她优美的侧脸弧线与修长颈项,那细腻的肌肤在月华映照下仿佛泛着莹莹光泽。
随后她侧首,将口中的茶汤轻轻吐入一旁,动作优雅每一个细节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媚态。
待口中清新,她又取来丁香含在口中,并用早已备好的胭脂,轻轻点回唇上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,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。
这一夜,刁蝉躺在榻上辗转反侧,脑海中尽是方才净房中的点点滴滴,脸颊阵阵发烫,直到天将破晓才朦胧睡去。
翌日清晨,晨曦通过窗棂洒入室内。
用罢朝食,待下人收拾完食案,蔡琰便将刁蝉唤至内室。
蔡琬也好奇地跟了进来,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刁蝉身上滴溜溜地转,象是要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。
蔡琰端坐榻上,身着一袭淡紫色深衣,更衬得她气质雍容。
女主人家神色平和,手中轻轻摇着一柄团扇,轻声问道:
“蝉儿,昨夜……我见你房中并未更换褥垫,可是……未曾落红?”
她问得含蓄,但意思明确。
按照常理,初次侍寝,应有此证。
作为主母,关心门下婢子房中之事也是分内之责。
蔡琬一听,立刻来了精神,凑到刁蝉面前:
“哎呀呀,刁姐姐,莫非你与我姐夫早就暗通款曲,私相授受了?”
她想象力丰富,瞬间脑补了许多才子美人的情节,一双美目中满是八卦。
刁蝉闻言,脸颊瞬间爆红,慌忙连连摆手,声音又急又羞:
“没有!绝对没有,二姑子莫要胡说,郎君他昨夜并未真与奴婢行夫妻之实。”
她急得眼圈都有些发红,纤纤玉指紧紧绞着衣带,生怕被误解了去。
蔡琬更好奇了,歪着头,头上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:
“没有?那你们孤男寡女,共处一室大半宿,是在做什么?谈诗论赋不成?”
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,显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是可笑。
刁蝉羞得无地自容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她眼神躲闪,不敢看蔡琰和蔡琬,只下意识地伸手端起旁边小几上的一盏清茶。
那茶盏是上等的青瓷,釉色温润如玉。
她仰头张开朱唇轻咬着青瓷的边缘,以作示意。
可那双微微颤斗的玉手,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。
蔡琬盯着她,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不依不饶地追问:
“然后呢?姐夫他没……”
刁蝉不答,只是捧着茶盏,又连续喝了几口。
她仰头时,那纤细白淅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,肌肤细腻如凝脂,小巧的喉骨随着吞咽的动作,清淅地上下滑动着,咕咚咕咚一下,又一下。
那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。
她的睫毛微微颤动,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致。
蔡琬起初不解,但看着刁蝉那羞窘至极的模样,再结合她唇瓣吞咽的动作,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!
她虽未出阁,但平日耳濡目染,并非懵懂无知,瞬间明白了那动作背后可能隐藏的意味。
“嘶!”她的脸颊轰地一下变得通红,比刁蝉更甚,猛地低下头去,连耳根都红透了。
蔡琰亦是冰雪聪明,看到妹妹的反应,再联想前后,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。
她脸上也飞起两朵红云,她轻咳一声,用团扇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,打断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,温声道:
“好了,此事不必再提。蝉儿,你去看看郎君的衣物可晾干了收回来吧。琬儿,你也该去温习琴谱了,昨日教你的可练熟了?”
三人心照不宣,各自寻了由头,匆匆散去。
室内只馀淡淡的茶香。
刁蝉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蔡琰的房间。
出门时,她眼神左顾右盼,如同受惊的小鹿,做贼心虚,脚步又快又轻,生怕被人瞧见似的。
就连路过廊下时,一只忽然飞起的雀鸟都让她惊得微微一颤,捂着心口半天才平复下来。
而此刻的卫仲道,早已身在城郊校场。
他外罩一件鱼鳞甲,正在与徐晃、毋丘兴等人视察军务。
晨风带着春日的肃杀之气,吹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。
【刁蝉情愫波动,感情提升:琴瑟初引,少量增加武略经验中↑……】
卫信看向提示,红袖添香的等级划分有五个。
琴瑟初引:(初识共鸣,琴瑟相吸)
寤寐思服:(情根深种,寤寐求之)
灵犀暗度:(心有灵犀,不言而喻)
海誓山盟:(情坚山海,永以为好)
死生同戚:(至死不渝,永无二心)
目前蔡琰和刁蝉都在第一阶段中,增益的还挺少。
卫信思索之际。
远方掀起了烟尘。
“报——”一名斥候疾驰而来。
那斥候滚鞍下马,声音急促:
“郎君!紧急军情,白波贼帅胡才,率贼众五千馀人,已出闻喜,正沿着涑水,朝我安邑席卷而来!预计明日午后便可抵达城下。”
消息传来,校场上顿时一阵骚动。
士兵们交头接耳,面露忧色。
安邑城内,如今满打满算,可战之兵不过三千,其中还有大量新募之卒,面对五千来势汹汹的贼兵,形势可谓严峻。
河东卫氏,在西汉还算大族,但在东汉么,只能算是地方上势力一般的豪强。
没出过世代二千石,三公九卿更不必说也是稀有。
直到卫觊这一代在汉末才混起来。
家族资源自然比不得袁杨之流,但基本的自保能力还是有的。
卫信也不同于裴潜,不可能放弃家族基业不顾,跑去外地寄人篱下。
秋风卷起旗帜猎猎作响,更添几分紧张气氛。
徐晃浓眉紧锁,上前一步沉声道:
“郎君,贼众我军寡,不如据城而守?”
毋丘兴却是年轻气盛,朗声道:
“公明兄,何须长他人志气!贼兵虽众,不过是乌合之众。末将愿领一支精兵,出城迎战!”
他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,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。
裴潜在一旁默默核算着粮草数目,闻言抬头道:
“城中存粮尚可支撑数月,但若久困,恐怕不够,况且新募士卒尚未经历大战,守城或许更为稳妥。”
众人议论纷纷,最终都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卫仲道。
然而,卫信却只是微微挑眉,脸上不见丝毫慌乱,反而露出一抹轻篾的笑意。
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,将汉剑插在地上,震起些许尘土。
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慌什么?”
“五千乌合之众,也敢犯我强界?胡才?我看是蠢材!正好拿他的人头,来祭我河东军旗!”
阳光照在他挺拔的身姿上,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那从容不迫的气度,沉稳有力的声音,瞬间感染了周围的将士。
骚动渐渐平息,一股同仇敌忾的气势开始在士兵眼中凝聚。
不知是谁率先举起兵器高呼:“愿随郎君死战!”。
紧接着,校场上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,声震四野。
卫仲道环视众人,目光落在北方,那里是白波军来的方向。
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汉剑,眼神锐利如鹰。
风暴,即将来临。
但卫信心中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豪情,这正是检验他这数月来苦修成果的绝佳时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