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章 局中人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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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汉城的正中央,一座极其高大的纯白高塔刺破灰蒙蒙的天空,与周围的破败形成刺目的对比。

塔身高耸入云,通体由冰冷的合金与强化玻璃构成,阳光落在上面也反射不出暖意,反倒像一柄竖插在城市心脏的银色利刃。

塔身上密布着数百个探照灯,白日里也亮着惨白的光,光柱如同无数双审视的眼睛,匀速扫过整座城市——扫过废墟间蜷缩的人影,扫过街头斑驳的弹痕,扫过每一处可能藏着反抗气息的角落。

这塔不仅是霓虹国部署在此的战争机器,塔底深埋的地下工事里运转着能量武器与监控中枢,更是镇压这片土地的终极利器,它的存在本身,就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威慑。

地面上的百姓日子过得愈发艰难。

霓虹国在此推行严苛的“军民一体制”,让征召的本地伪军与普通民众混居在划定的“居留区”里。

街头巷尾,穿着灰扑扑旧衣的百姓低着头匆匆走过,脸上大多是麻木或惊惧的神情,手里提着的布袋里多半只有少得可怜的配给粮——那是霓虹国按“贡献度”发放的,分量稀薄得勉强够糊口。

而穿着卡其色伪军制服的人,要么斜挎着枪在街角盘查,要么就端着从霓虹国领到的配给,在百姓面前晃悠着抽烟,眼神里满是谄媚与倨傲。

偶尔有霓虹国的正规军巡逻队开过,军靴踩在石板路上的“咔嗒”声能让整条街瞬间安静,百姓们纷纷贴墙站立,连呼吸都放轻,生怕稍有不慎就被冠以“不敬皇军”的罪名。

空气里总飘着一股混杂着尘土、机油与劣质煤烟的味道,高塔顶端偶尔传来低沉的嗡鸣,那是能量核心运转的声响,像在提醒着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:

这里早已不是自己的家园,只是被铁腕攥在掌心的殖民地。

在这片被高压统治碾成焦土的城市里,一间不起眼的废弃学校地下室,成了暗夜里藏着星火的角落。

地下室没有窗,仅靠几盏蒙着灰的旧油灯照明,昏黄的光把墙面的裂痕照得像蛛网,空气中飘着霉味与泥土的潮气,却压不住一室滚烫的气息。

讲台上站着位老者,头发和胡子全白了,像落了层霜,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,胡茬乱蓬蓬地支棱着,却丝毫不显颓唐。

他身上的衣服是洗得发白的旧衬衫,袖口磨出了毛边,肘部打了块颜色不搭的补丁,裤脚还撕了道口子,露出瘦骨嶙峋的脚踝。

可他脊背挺得笔直,像株在石缝里扎了根的老松——尤其是那双眼睛,深陷在布满皱纹的眼眶里,却亮得惊人,像浸了火的煤块,说起话时,眼角的纹路都跟着颤,满是灼人的光:

【……1950年的汉江,我们的父辈握着断枪也没退过一步!他们说这是家,丢了家,人就成了飘萍!可现在呢?】

他猛地抬手,枯瘦的手指指向头顶,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,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:

【那座白塔压着的不是房子,是我们的骨头!是‘家’这个字!】

台下坐着约莫两百个青少年,挤在破旧的课桌椅上,连过道里都垫着碎木板坐满了人。

他们个个身形消瘦,脖颈上的骨头清晰可见,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,有的裤腿短了一截,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踝,有的鞋子开了口,用草绳勉强捆着。

可没有一个人走神——有人把下巴抵在膝盖上,眼睛瞪得圆圆的,睫毛上沾着灰,却亮得像含着光;

有人攥着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发白,手背的青筋突突跳;

还有个梳着短发的小姑娘,一边听一边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。

老教授的话像火种,落在他们心里,烧得眼睛发亮,连呼吸都跟着急促。

【我们不能忘了——】

老教授正讲到激动处,胸口剧烈起伏,声音都带上了颤,突然,【吱呀】一声,地下室的铁门被轻轻推开。

昏黄的光里,一道身影逆着门外的微光走了进来。

是个女人,穿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,料子是挺括的暗纹绸,在满室破旧里,像墨滴落在糙纸上,格外扎眼。

风衣领口立着,遮住半张脸,露出的下颌线线条利落,嘴角似乎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。

她脸上妆容精致,眉峰挑得恰到好处,眼尾描着细巧的眼线,连唇膏的颜色都衬得肤色冷白,与这地下室的霉味、汗味格格不入。

她没急着说话,只是站在门口,目光缓缓扫过全场。

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,发出【笃、笃】的轻响,在刚才还满是热血话语的地下室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
学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愣,纷纷转头看她,眼里的光瞬间掺了警惕,有人悄悄往桌下缩了缩,手不自觉摸向桌底藏着的碎铁棍。

老教授也顿住了话头,握着讲台边缘的手紧了紧,花白的眉毛拧起,眼底的火光沉了沉,却没后退半步,只是沉声问:

【你是谁?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】

女人这才抬眼看向讲台,嘴角的笑意深了些,那笑意却浮在表面,没渗进眼底半分——反倒藏着点细碎的凉,像早春枝头上悬着的冰棱,看着剔透,碰着却能扎进骨缝里。

她轻轻抬手,指尖勾着风衣领口往下拨了拨,露出完整的脸,鼻梁挺翘,唇线清晰,声音轻缓得像落雪,却带着穿透潮湿空气的力道:

【老教授别急,各位也不用太紧张。我不是坏人,实不相瞒,我也是一名学者,所以我们今天的谈论更像是一场学术论坛】

话落,地下室里的安静没松半分。学生们攥着拳头的手更紧了,有个瘦高的少年悄悄往讲台挪了半步,挡在老教授身前。

谁都看得清,这女人的黑色风衣没有半点磨损,皮鞋擦得锃亮,连发梢都梳得一丝不苟——在这片连吃饱都难的焦土上,穿得这般精致的人,不是霓虹国的权贵,也定是和伪军高官勾连的人,哪有什么“学者”会这般模样?

老教授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,枯瘦的手按在讲台上,指节泛白:

【学术论坛?拿亡国当议题,拿苟活当结论,这也配叫学术?】

女人笑了笑,指尖在风衣口袋边轻轻摩挲:

【老教授何必动气?反抗要流血的。您看窗外那些断壁,哪一块不是反抗的骨头堆起来的?

可结果呢?白塔还立着,人越来越少。顺从不是投降,是保存——保存下这些孩子,保存下“人”,总比全死光了,连民族的名字都没人记得强】

【放屁!】

老教授猛地一拍讲台,旧木桌发出刺耳的吱呀声,【民族是活的魂!不是圈养的猪!你说的保存,是让他们忘了祖宗,忘了家,像狗一样摇着尾巴讨饭吃!这和把人当畜生养有什么两样!】

女人脸上的笑淡了些,眼神却冷了:

【畜生至少能活。死了,连畜生都不如】

这话像淬了冰的针,扎得台下瞬间炸了锅。老教授气得浑身发抖,浑浊的眼睛瞪得通红,连声音都破了音,爆出粗口:

【你这个恶魔!你是魔鬼!你忘了这土地上埋着的人!】

女人像是没听见那声怒骂,依旧垂着眼,慢悠悠地说:

【活着,比记得重要。顺从……】

她的话没说完,台下突然响起椅子倒地的声响。

坐在最前排的二十多个学生“腾”地站起身,有的掀翻了课桌,有的攥着桌腿上掰下的木刺,少年们的声音挤在一起,又急又怒:

【滚出去!】

【我们才不要当畜生!】

【你是霓虹国的狗!】

【人面兽心的家伙!】

女人终于抬眼,扫过那些涨红的脸,刚才还挂着浅淡笑意的嘴角,突然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线。

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作的,只听“噌”的一声轻响,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管霰弹枪,枪口黑沉沉的,对准了讲台。

【砰——】

一声巨响震得地下室的油灯都晃了晃,硝烟味瞬间压过了霉味。

老教授刚才站着的地方,只余下一片刺目的红,混着碎肉与骨渣,溅在斑驳的墙面上,像泼开的劣质颜料。

连同那名瘦高的青年,两条鲜活的生命,在一瞬间消失不见。

整个地下室瞬间死寂。

刚才还在怒骂的少年们僵在原地,眼睛瞪得圆圆的,有个小姑娘手里的木刺【啪】地掉在地上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
女人吹了吹枪口的青烟,把霰弹枪往臂弯里一挎,仿佛刚才只是掸落了肩头的灰尘。

她抬眼扫过台下僵住的少年们,声音依旧轻缓,甚至带上了点近乎温柔的耐心,继续描摹着她口中的【未来】:

【你们看,这样多好。不用再躲在地下室听这些没用的历史,不用饿肚子,不用怕探照灯。只要听话,霓虹国会给你们分口粮,给你们安排活计,安安稳稳过一辈子——】

【闭嘴!】

一声嘶吼猛地炸开,像惊雷劈在死寂里。

是那个坐在老教授身前的一名少年,他脸上溅了点温热的血,不知是老教授的还是溅起的碎沫,眼睛红得要滴血,攥着拳头的指节几乎要嵌进掌心:

【安安稳稳?像狗一样摇着尾巴要饭吃吗!那是你要的活,不是我们要的!】

【你杀了教授!你这个凶手!】

梳短发的小姑娘突然哭出声,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往下淌,却梗着脖子喊,【教授说过,宁肯站着死,也不跪着活!你懂什么!】

有个矮胖的少年抄起地上一块碎砖头,抖着胳膊就要往女人那边扔,被旁边的人死死按住,他挣着嗓子骂:

【你就是霓虹国的狗!穿着人皮的畜生!教授刚才骂得对,你就是魔鬼!】

【还学术论坛?我看你是来给我们洗脑的!】

角落里传来个哑嗓子,是个总爱缩在后排的少年,此刻却梗着脖子往前探,【想让我们忘了亡国恨?忘了教授教的抗争史?做梦!】

骂声像决了堤的水,瞬间涌满了地下室。

少年们忘了恐惧,忘了刚才那一枪炸开的血雾有多骇人,只记得老教授刚才讲汉江抗争时发亮的眼睛,记得他说【家不能丢】时发颤的声音。

他们攥着拳头,跺着脚,有的用韩语骂,有的急得说不出完整话,只反复喊着【滚!】【凶手!】,连最胆小的那个女生,都咬着牙瞪着女人,眼里没有泪,只有红。

【你们以为……】

女人皱了皱眉,似乎被这阵骂声扰了兴致,刚要开口。

【我们以为你该去死!】

最前面的瘦高少年突然往前冲了两步,被同伴死死拽住胳膊,他挣得胳膊发颤,声音劈了叉:

【你说的活着是什么?是忘了自己叫什么,忘了祖宗埋在哪?那不是活着!那是行尸走肉!教授死得值!总比像你这样,穿着漂亮衣服帮仇人踩自己的同胞强!】

满室的怒骂声里,油灯的光忽明忽暗,映着少年们涨红的脸,沾着尘土的额角,还有眼里烧得旺的火——那火里有恨,有痛,更有老教授刚种下没多久的、名为“不屈”的种子。

女人脸上的笑意彻底全无,她真没想到,这些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的少年们却还冥顽不顾的想着救国梦,于是,她无视了身后的那些谩骂声,扭头走出了教室。

她刚走出两步,地下室的铁门被【哐当】推开,寒风卷着尘土灌进来。

门外站着数十名泰坦机甲,金属外壳在微光里泛着冷光,每个机甲上的两架加特林机枪已经架起,黑洞洞的枪口透过没有窗户的墙壁,对准了地下室里的学生们。

女人抬手,像掸掉袖口灰尘似的挥了挥。

下一秒,加特林的轰鸣撕裂了空气。

金属子弹穿透木板、水泥墙,也穿透了少年们单薄的身体。

惨叫声、哭喊声、子弹嵌进骨肉的闷响混在一起,刚才还燃着热血的地下室,瞬间成了屠宰场。

有人想躲到桌下,却被子弹连人带桌打穿;

有人想扑向门口,刚跑出两步就栽倒在地,鲜血在地上漫开,很快积成了小水洼。

不过十几秒,轰鸣停了。

地下室里再没了声音。

两百多个曾眼里有光的少年,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里,破旧的衣服被血浸透,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掷出的木刺。

只有那几盏油灯还亮着,昏黄的光落在墙上老教授残留的血痕上,又映在女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上——她的黑色风衣下摆沾了点血星,却浑不在意,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群蚂蚁。

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,把满室的死寂与血腥,彻底锁回了黑暗里。

而这,只是发生在这片焦土上,万千反抗故事中的一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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