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封山前最后一批山货运抵草北屯时，公社通讯员踩着雪橇送来急件。上盖着县计委大印，要求\"立即停止私营运输活动，所有农副产品统归供销社购销\"。
曹大林盯着窗外的雪幕不语。送文件的是谁？新来的李干事，听说以前在省物资局坐办公室的。
第二天曹大林去了县里。李干事的办公室暖气管子烫手，烟灰缸里堆满烟蒂。林同志啊，\"他推推金丝眼镜，\"要理解政策嘛！投机倒把扰乱市场，必须严厉打击！
事情僵持时，周卫东突然开车闯进县委大院。！俺们有话说！进来半扇冻得硬邦邦的猪猡狍，\"这是合作社分的肉！家家过年都能包饺子！
看热闹的群众围上来。儿子举着账本：\"俺娘治病钱就是卖山货挣的！社主任也挤过来嘀咕：\"李干事，他们货确实比国营菜场新鲜\"
当夜草北屯开了紧急会议。出本泛黄的《合作化运动史》：\"1953年就有互助组！俺奶奶那会儿拿咸鱼换小米，政府还表扬哩！嚷嚷着要联名上访，被曹大林按住：\"别急，俺发现个蹊跷——\"
更奇怪的线索来自栓柱。这小子在县招待所当临时工，昨夜听见李干事打电话：\"对，矿样尽快送检山里人好糊弄\"曹大林猛然想起铀矿露头的事：\"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！
次日曹大林去了地质队。偷偷告诉他：\"省里来了个项目组，专门勘察放射性矿产。的地图标满了红圈，草北屯正在正中心！
雪夜传来更坏的消息——周卫东在运输途中被扣车，理由是\"走私战略物资\"！所谓物资不过是些海带和矿泉壶。曹大林连夜开车去交涉，却在检查站看见惊人的一幕：李干事正指挥人往合作社车上装铅皮箱！
卡车没开出十里就抛锚了。李干事急得跳脚时，曹大林带着乡亲们围上来：\"领导，俺们来帮忙修车！卸货时，林为民用辐射仪测了铅箱：\"超标二百倍！真是铀矿！
关键时刻，老鳖再次现身。它从雪地里叼出个铁盒，里面竟是日伪时期的矿脉图！，草北屯全境都在范围内！
李干事被调离那天，雪停了。合作社的车队重新出发，头车里装着给京津地区的年货——每箱都贴着\"山海联营\"的红纸。意往李干事怀里塞了包红海带：\"领导，带回去治治大脖子病。
月光照亮雪原时，曹大林在合作社墙上添了新内容：铀矿危险区地图用红笔圈出，旁边写着赵把头的遗训——\"守山守海，守的是子孙碗里的饭\"。
而那道车辙印延伸的远方，新一轮的风雪正在积聚。山与海的契约之下，危机的暗流从未真正平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