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永镇北部阵地,有着法国外籍军团的五千守军,确实算得上是进攻西贡以来,最难啃的一块骨头。
他们装备精良,绝非保大伪军可比。
阵地上密布着数十挺1919重机枪和布伦式轻机枪,构成了交叉火力网;还有101式105毫米榴弹炮营,以及数十门81毫米迫击炮。
不仅如此,阵地前方还有二十馀辆24“霞飞”轻型坦克,这些钢铁堡垒被部署在关键路口和反斜面阵地,作为机动反击的内核力量。
指挥官德拉特尔上校信心满满,认为凭借这些火力,至少能坚守一周,为西贡争取时间。
九月二十九日下午,战斗正式打响。
李文龙下令二团从正面发起佯攻。
霎时间,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法军前沿阵地,爆炸的火光连绵不断,尘土飞扬。北圻军的炮兵仿佛弹药无限,持续不断地进行火力复盖。
紧接着,调拨给二团的十辆3斯图亚特坦克和少量缴获自法军的24“霞飞”也隆隆上前,与固守阵地的法军坦克展开了激烈的对射。
坦克炮的轰鸣声、机枪的扫射声、炮弹的爆炸声混在一起,惨烈程度比起那三万的伪军,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。
就在正面打得热火朝天之际,一团主力在团长王雷的带领下,悄然从侧翼的丛林地带迂回,意图穿插到福永镇后方,切断这五千法军的退路,形成瓮中捉鳖之势。
然而,计划赶不上变化。
西贡方面为了支持福永,竟然出动了仅存的几架“波泰”侦察机和“莫拉纳”战斗机,冒险升空进行侦察。
其中一架“波泰”侦察机歪打正着,发现了一团长长的行军纵队正在密林中移动!
“报告!发现敌军大股部队正向我阵地侧后迂回!坐标……”飞行员急促的声音在西贡指挥所响起。
这个消息让德拉特尔上校惊出一身冷汗。
但他还来不及做出调整,从金边机场起飞的北圻军p-51“野马”战斗机中队已经呼啸而至!
数量和质量上的绝对优势,让空战瞬间失去悬念。
西贡起飞的几架战斗机一看势头不对,象征性地开了几枪,立刻调头,以最快速度逃回了西贡机场,再也不敢露头。
夺取了绝对制空权的“野马”机群,随即俯冲而下,将机翼下挂载的火箭弹和机枪子弹,尽情地倾泻在福永法军阵地上!
尤其是对那些暴露的炮兵阵地和集结的坦克,爆炸声不绝于耳。
法军阵地一片混乱。
105毫米榴弹炮被炸翻,坦克被火箭弹点燃成了火炬,士兵们四散奔逃。
德拉特尔上校试图组织反击,但通信被干扰,部队在空袭下已呈溃散之势。
眼看正面有二团猛攻,头顶有飞机肆虐,后方还有不知数量的敌军包抄,他仰天长叹大势已去。
“撤退!全体向第二道防线撤退!”德拉特尔无奈下达了命令。
所谓的第二道防线,不过是靠近西贡方向的一片缺省阻击阵地,聊以自慰。
原本负责包抄的一团团长王雷,在得知行踪暴露后,果断改变了计划。
“妈的,偷鸡不成!二营长!”
“到!”
“你带着二营,就在这片林子边上给我构筑简易阵地,做出包围的架势!能拦多少算多少!一团其他人,跟我继续往前插!老子要第一个进入西贡市!”
王雷当机立断,放弃了原定合围福永守军的计划,直扑西贡外围。
被留下的二营长赵猛,看着主力部队远去的烟尘,又看了看自己手下这四百来号人,看着天上啐了一口:
“真他娘会挑地方!兄弟们,散开!把机枪架起来,迫击炮准备好,动静给我搞大点!”
从福永溃败下来的法军主力,大约三千多人,丢盔弃甲,狼狈不堪地沿着公路和田野涌来。
他们刚刚经历了炮火无情轰炸和空中打击,士气已经崩溃,神经极度紧张。
领头的是德拉特尔上校的副官,上校本人已经在混乱中带着亲信乘坐吉普车先溜了。
这群惊弓之鸟远远看到前方树林边人影绰绰,有机枪架设,还有不知数量的迫击炮阵地,顿时魂飞魄散!
“完了!我们被包围了!”
“到处都是敌人!”
“指挥官都跑了,我们还打什么?”
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枪,举起了双手。
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,三千多名装备着机枪、迫击炮,甚至还有几辆跟着溃退下来的24坦克的法国外籍军团士兵,向这支仅有四百人二营,投降了!
二营长赵猛举着望远镜,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,差点把望远镜掉地上。
他旁边的通信员结结巴巴地问:“营……营长,他们……他们这是干啥?投降?那也不对啊,投降还自觉的排着队?这就是外国人的优雅吗?”
“还真他娘的优雅!”赵猛也懵了。
但他反应极快,绷着想笑的脸,那些铁皮喇叭,用生硬的法语夹杂着越南语大喊:
“放下武器!投降不杀!排队到这边空地集合!”
法军士兵如蒙大赦,纷纷将步枪、机枪、甚至火箭筒踢得离自己远一点,坦克兵也爬出坦克,高举双手,欢喜地按照指示走向一片空旷的稻田。
“快看快看,那个黑鬼是不是笑了?被俘虏还这么高兴?”通信员扯着赵猛的衣服喊道。
“真怪,居然比老子还高兴!”赵猛也是一脸不解。
二营的士兵们端着枪,紧张又兴奋地看着这漫山遍野的俘虏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四百人,一枪未放,受降三千多装备精良的法军!
这战报写出去谁信啊!
那不得拉出去以谎报军功罪枪毙啊。
消息传到还在东帅指挥部的李文龙那里,他拿着电报愣了好几秒,随即爆发出爽朗的大笑:
“哈哈哈!好个赵猛!这小子,给他个营,他敢收一个加强团的降兵!传令,给二营全体记大功!命令各部,不必再顾忌,全速向前推进!法军脊梁骨已经断了!”
九月三十日,失去了福永屏障和五千内核守军,西贡北面防线彻底洞开。
李文龙的六个师和李敖的第五师,几乎未遇任何象样的抵抗,长驱直入,兵锋直抵西贡市区外围不足十里的局域。
旌旗招展,兵临城下!
西贡城内,达巴迪上将接到福永守军近乎全军复没的消息后,最后的抵抗意志也崩溃了。
他立刻向巴黎发去紧急电报,描述了“无法挽回的军事劣势”和“为避免无谓流血”的必要性。
巴黎的回电来得也是非常直接:“授权你部,在保证法方人员安全的前提下,可放弃抵抗,停止敌对行动。”
冰冷的电文,正式为法国在印度支那近百年的殖民统治画上了句号。
九月三十日下午三时,就在原定总攻日期的前一天,北圻联邦人民军的先头部队,在零星的法军象征性朝天鸣枪,以示履行了“抵抗”职责后,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西贡市区。
没有惨烈的巷战,没有最后的疯狂,这座东南亚明珠,以一种近乎戏剧性的方式,宣告易主。
消息传回河内,龙少华看着战报,果然还是自己意料之中,投降永不过时。
这场筹划已久、势在必得的统一之战,竟以福永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投降和西贡的传檄而定,提前一天落下了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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