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天行站在一座古朴的石殿前，身后是刚刚被他一剑斩杀的觉灵境长老逐渐消散的元神气息。石殿大门无声开启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。
殿内空旷，唯有中央蒲团上坐着一位麻衣老者，正是魔崇。他周身气息内敛，看似与易天行同处觉灵境，但那双深邃眼眸中仿佛沉淀着万年光阴。
“小友请坐。”魔崇挥手，一个蒲团出现在易天行面前。
易天行从容落座，天鸢剑横于膝上。二人气息相当，却各含玄机。
魔崇率先开口：“你杀我宗长老，是因他修炼《血魂大法》，以生魂祭炼法宝？”
“魔道行事，不择手段乎？”易天行冷然道。
魔崇却轻笑摇头：“何为魔？我天魔宗弟子为求突破，敢入九狱山地煞世界历练，忍受煞气侵体之苦。那些名门正派弟子，可愿为此付出同等代价？”
他目光扫过殿外，“你看我宗弟子争斗不休，却不知这残酷竞争之下，每年有多少弟子为守护人族疆域，死在对抗域外妖魔的前线？”
易天行神色微动，想起潜入时所见：有弟子在资源发放处恃强凌弱，也有弟子在任务殿主动领取诛杀为祸妖兽的任务。这天魔宗确实并非简单的“邪恶”二字可概括。
“弱肉强食若是天道，修心养性又是为何？”易天行反问，“我见过正天宗修士为庇护凡人城镇，以血肉之躯布阵抵挡兽潮三日。此等仁心，莫非毫无价值？”
魔崇抚掌：“问得好！昔年我宗祖师曾言，魔是‘真’，是直面欲望的勇气。而某些正道人士，表面仁义道德，背地男盗女娼。”他话锋一转，“然我亦见过正天宗长老为夺宝药，暗中屠戮散修全村。小友，善恶在人，非在法。”
“如此说来，正道虚伪装善，魔道真实为恶，皆是一丘之貉？”易天行语气渐冷。
魔崇深深看他一眼：“你可知为何我压制境界与你相谈？因我看重你的‘真’。”他指尖凝聚一丝混沌之气，“功法无正邪，人心分善恶。我宗《天魔策》与正天宗《太玄经》，皆指向无上大道。魔道求‘真我’，正道修‘无我’，看似殊途，实则本源如一。”
易天行体内《天仙涅盘决》悄然运转，神识微微震动。他想起自己多次凭借远超表面境界的实力越级挑战的经历，对“力量本质”
“小友，东部大陆即将迎来万年未有之变局。”魔崇意味深长，“届时妖魔横行，生灵涂炭。我天魔宗可与正天宗暂搁争议，共抗外敌。这并非为正为魔，而是为此方天地众生。”
易天行沉吟良久。
最终，易天行起身：“今日之论，晚辈受教。然天魔宗若行伤天害理之事，我必斩之。”
魔崇微笑：“足矣。小友且记住：终道之上，或许正魔本一家。”
易天行转身离去。
夜空之下，易天行御剑而起。他与魔崇的这场论辩，引发的思考远超一场战斗。
前方道路，似乎比他预想的更为广阔，也更为复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