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走了。
赏赐完沉言,本来她还神色激动,还想要再继续好好游玩一会,顺便与沉言好好聊一下。
她在这深宫大院之中,不但皇帝见不着,连待字闺中那般参与各种诗会也不可能了。
如今她贵为皇后,却没有一丝自由可言。
举止行事,自有法度。
杨嬷嬷看她已经有了五分的醉意,就赶紧将她劝着回去休息了。
一众宫女太监也随着皇后銮驾匆匆离去。
只有春桃匆匆与沉言解释了几句,这才随着队伍的尾巴走了。
每个人走之前,都对着沉言微微一福,这才离去。
等听了春桃的解释,这才恍然大悟。
原来刚才皇后如此正式,并非只是私人的奖励。
而是让杨嬷嬷回去之后,旨意明发宫中,这可跟私人上次区别太大了。
如果只是私人赏赐,那沉言也就是在这坤宁宫中有些不同。
旨意明发宫中,就等于晓谕宫中上下,当做一道命令,一种恩裳让全部的人都看到。
这道旨意,也会在第二天递到皇帝手里。
由皇帝确定这道旨意的执行。
不过一般情况下,除非出现重大问题,皇帝也就是看一眼,知道这个事情。
不会轻易修改驳回皇后的命令和恩赐。
沉言心中暗喜,知道这次应该算是初步赢得了皇后的好感。
等他到了自己的职守的局域,这才发现,早已经有小太监在那里等着。
不是别人,正式其他三个掌灯太监其中的一个,小成子。
沉言正在奇怪他怎么来了,那小成子看到沉言过来,跑的比看到亲爹都快,
“呦,春公公,您老怎么又回来了。”
“今儿不是我当值吗,成公公,你怎么来了?”
“您老人家折煞奴婢了,叫奴婢小成子就得。”小成子脸上的谄媚都快掉下来了。
“春公公您今日里给咱们爷们露了脸,得了皇后的赏,这事儿如今坤宁宫已经传遍了。”
“小成子这不赶紧来接替您,让您早点回去休息,好明天去暖玉阁当值嘛。”
沉言一愣,这才多大的功夫,这消息竟然坤宁宫都传遍了?
不远处,一个小太监飞奔而来,沉言看的清楚,正是小喜子。
他看到沉言,顿时大喜,
“春公公,您果然在这儿呢,快跟奴婢走,刘大监正在等您。”
旁边的小成子也说到,
“春公公,您且去忙,这儿奴婢在这呢。”
沉言好奇道,
“小喜子,什么事儿刘大监这么急。”
小喜子拉着沉言就走,
“皇后懿旨到了,就在刘大监手中,快走快走。”
沉言这才明白,原来皇后的赏赐这还没完,竟然如此隆重。
他哪里知道,这宫中的规矩,一旦皇后明发宫中,不但要有书面旨意,所有的奖赏也必须一一记录。
等到了刘大监那里。
刘大监身后两个小太监小方子小圆子似乎站在那里等待许久。
沉言赶紧上前,
“刘公公,小春子不懂规矩,让您老久等了。”
刘大监一脸严肃,等沉言到了近前,这才尖声喝道,
“有旨,小春子接旨。”
沉言大礼等待。
“坤宁宫小春子,才具卓然,品貌端方,甚合吾意,特加封赏:”
“自今日始,许其称臣,免奴婢之贱谓,以显优荣。”
”赏,锦缎两匹,成衣四套,银锭百两,各色精致食物若干。”
“另,着其即日赴暖玉阁当值,恪尽职守,勿负圣恩。”
沉言听着有些不对,这才发现除了称呼上的赏赐,这次竟然多了许多物品。
这是皇后回去又加东西了。
等到刘大监读完旨意,沉言赶紧谢恩。
这会儿刘大监早已经变了脸色,脸上重新挂满笑容,
“春公公快起来,没想到啊,没想到,不过几日光景,竟然已经让娘娘如此厚待。”
一边说话,一边亲自将沉言扶了起来。
沉言假意徨恐,
“刘大监,您称奴婢小春子就好,可不敢”
刘大监急忙打断,
“春公公,今时不同往日,皇后娘娘都不让你自称奴婢,咱家哪有那么大的脸。”
说着就拉着沉言进了房间。
屋子里早就摆好了一桌酒菜,看来这就是庆功宴了。
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。
邹大监那里。
小寿子小德子两人惶惶如丧家之犬,急急如漏网之鱼。
两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依旧不敢有半点的停下,一直到了邹大监的门外,彼此对视一眼,依旧只觉得如在梦中。
如果不是消息传到他们两个耳朵里,两人一起听到的。
他们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来确定自己做没做梦。
等到好大一会两个人消化了传来的消息,连手上的差事也顾不得了。
只希望早点把消息传到邹大监那里,看如何应对。
他们可是知道自己是如何欺负沉言的,也知道太监报复起来的手段有多么的酷烈。
屋里的邹大监早就听到了二人到来,看到二人进来,这才不满说到,
“这么慌张做什么,在大内如此奔跑,成何体统。”
小寿子小德子顾不得这些,赶紧喊道,
“邹大监,大事不好,那小春子初任掌灯太监,今日竟得了皇后明旨嘉奖,还特许他不用自称奴婢。”
邹大监圆润的身体如同皮球一样猛地弹起,满脸不可置信,
“你说什么,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小寿子小德子哭丧着脸,比爹娘去世都痛苦。
“就刚刚,我们回来的路上,刘大监已经去宣旨了,坤宁宫都传遍了。”
邹大监不可置信的在那站了一会,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坐回了座位。
沉言一进宫就得罪了他,想当初他想的是干脆将沉言死死压在宫中,让他永无出头之日,
等没人在意的时候,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
这皇宫死,冤死的太监那还少了?
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,先是出现春桃这个变量,那春桃是皇后近人,他不好得罪,但是也没有太在意,等到刘大监出现带走人,他才惊觉不好。
本以为皇后深受其父影响,不喜阉人,沉言去了又能如何。
何曾想到,变化会如此之快。
好大一会,小寿子小德子看邹大监竟然全没反应,这才哭道,
“邹大监,干爹,亲爹,您老人家想想办法啊。”
“就是,若是再过几日,这沉言岂不是爬到您老人家头上了。”
邹大监听闻小寿子小德子言语,满面狰狞,
“就凭他一个刚入宫的货色,绝无可能。”
“你们两个,都给杂家回去值守,天还没塌呢,看你们两个的样子。”
“杂家还不信了。我现在就去找老祖宗。”
小寿子小德子这才转忧为喜。
区区一个小喜子,怎么跟老祖宗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