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明坐在矮凳子上了,阮青梅蹲在他身边,
没敢抬头看他,低着头,
“你晚上留下来?晴晴想你!”
简单的几个字,让刘明心里一梗,
他努力压抑着喉头的哽咽,
“不用了。”
刘明顿了一下,
“那,明天,
你需要买东西,找丽丽、四月他们帮忙吧,我要加班比较晚。”
接着,刘明的手机却响了,阮青梅站起身,瞄了一眼他的手机,看到一行信息,
“刘明,明天晚上下班,我去接你,
咱们早点去,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等着。”
她的声音开始颤抖,
“刘明,你已经在相亲了?”
刘明本能地遮掩手机,
“没有。
有个朋友想给我介绍,我拒绝了。
咱们证还没扯呢,我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。”
“等扯证以后,你就要相亲了是吗?”阮青梅努力平静下来。
“他们听说我离婚,就介绍了几个,
不过,我还没有答应见面。”
现在的刘明和婚前相比,也算是今非昔比了,
现在的刘明挣得多了,人也比以前胖了,不再那么消瘦,
钱能养人,打扮上来了,加上有档次的衣服穿着,虽然也说不上帅气,
但整个人一打扮起来,明显地像有了什么社会地位似的,
就顺眼了很多,人靠衣装马靠鞍嘛。
阮青梅沉默了,
她一直隐隐幻想还能和好的想法彻底破灭了,
看来,刘明对这段婚姻真的死心了!
她明白,她真的要准备开始另一种生活了。
她戴上墨镜和口罩开始正常出门,
房子租客好说话很快搬走了,阮青梅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准备搬家,
这才发现这几年来自己的东西好多好多,衣服都有几衣柜。搬回自己的小房子也放不下,她也没有什么人好送。
亲密的朋友穿衣风格完全不同。也没有人看上,只能丢了好多。
几个人帮着忙搬完家,
阮四月看着一屋子的东西,再次选择了下留下来帮忙。
阮青梅一个人又要带孩子,不知道收拾到什么时候。
阮青梅自知是自己的错,没有和刘明要求什么财产,刘明还是把手头的钱,分了一半给阮青梅。
连同车也作了价,
这次的婚变,阮青梅没有吃亏,
但是,几年来她习惯了舒适的生活,
这样一下子生活发生骤变,对她心理上的冲击却是异常巨大的。
第二天是周末,
阮四月和栗丽丽帮着阮青梅收拾家,收拾一个晚上,又一个白天,
终于把房子收拾利索。
阮青梅重新坐在这个只属于自己的房子里,
感慨万千。
她一直在追求什么?
结婚前,她的目标是从男人那里弄钱,
结婚后,有了孩子有了安逸的生活,她却又不甘于平淡。
想以小博大,迷上的牌场上的刺激,
更是没有抵抗住帅气男人的诱惑,走上了错误的路,
这个原来很稳定的家,被她自己亲手毁了。
阮四月看阮青梅坐着不动弹也没有说话,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肩膀,
“太累了吧,就叫外卖进来吃就行了。我请客。”
说着阮四月就直接点了外卖。
阮四月离婚刚过去,阮青梅就离婚,
在这方面,这姐俩跟比赛似的。
不管怎么,阮青梅离婚这一段动荡的生活状态结束了,又带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子,
总比以前她们最难的阶段好很多,
那一段没有钱没有房住的日子啊,再也不想回去了。
阮青梅离婚,倒忙坏了阮四月,
天天下班就往阮青梅这里跑,又是帮忙弄房子搬家,又是陪伴她,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。
这一忙,光顾着陪阮青梅了,林东都抱怨被冷淡了。
周日,难得正经休个假,林东说,
“四月,这个周末,能分给我一天时间吗?
都多久没有让我陪你了。”
林东的声音有着委屈,有着和他年纪不相称的撒娇。
阮四月搂着他的脖子,蹭他的头发安慰他,
“半天好吗?我想带圆圆去游乐场,剩下半天时间归你,
说,去哪里。”
“我上午陪你带孩子去游乐场,下午,你陪我去泡温泉。”
中午,阮四月一行从游乐场出来,就去饭店里吃饭,
刚刚上菜,还没有吃,阮青梅电话来了,
“四月,”
阮青梅的声音极为颤抖,带着哭腔,
“你在哪呢?”
“我们在外面吃饭呢,怎么了?”
“那个,你们能马上回来吗?
我,我们楼上有人跳楼,刚刚好落在我家外面的那雨棚上。吓死我了。”
“啊,有人跳楼啊。”
阮四月很意外,
阮青梅的房子楼下有个露台,那户主人搭了个雨棚,刚好在阮青梅阳台外面。
“你们,现在在哪里呢?”
“我们现在在楼下呢。
那个,丽丽今天和雷哥好像是去外面作客去了,不在家。
哎呀,吓死了我了,现在那个人还在我家外面雨棚上,已经有人来了。”
阮青梅的的声音抖得筛糠一样。
阮四月安慰道,
“青梅你别怕,我现在赶回去。
你打车来我家吧。
家里李姐在呢。
我这把饭打包一点回去和你一起吃。”
林东说,
“既然这样,就全部打包回去吃吧。”
如果阮四月回去吃,他一个人和张姐吃,也没有什么意思。
菜上来了,阮四月喊店家全部打包回去。
到了家里,
果然,阮青梅抱着小晴晴,拿着简单的行李,坐在沙发上,
面色似乎还有余悸。
“来,先吃饭。”
一边吃饭,阮青梅一边说着吓人的事,
“当时我和晴晴正在阳台上玩。
就那么直直跌在我面前,离我只有几十厘米,血溅在我的身上。吓死我了吓死我了。
我当时随便捡了几件衣服就跑出来了。
我到楼下别人家厕所洗个澡换的衣服。
你是没见过,吓死人了。”
“那晴晴也看到了?”
“看到了,她吓得大哭。
一直到现在,都不吭声,我怕吓掉魂了,
不行,还得找个巫医看看。”
阮四月看着躲在阮青梅怀里的晴晴,瑟缩着也不喊人,
平时见她都是喊得好欢,连生病了,都不忘甜甜地喊一声干妈。
“晴晴,来,干妈抱。”
晴晴不吭声,往阮青梅怀里又躲了躲。
“看来真的吓到了。”
别说一个几岁的孩子,就是阮青梅也确实吓坏了,
根本吃不下饭。
一张口,就想到那脑浆飞溅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