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凤和五夫人提着食盒跟在后面，里面装着刚蒸好的粘豆包和热粥。她把粥递给工匠们：“大家辛苦了，先喝碗热粥暖暖身子。” 一个老工匠接过粥，抹了把汗：“少夫人客气了！俺们活了大半辈子，还是头回见铁路修到家门口，这点累算啥！”
临近正午，通车仪式的鞭炮响了起来。大帅亲手剪断红绸，火车汽笛长鸣着缓缓开动，车厢里载着黑省运来的铁矿砂，还有鲁省铁匠们急需的机床零件。小成趴在车窗边，挥着迷你机枪模型喊：“冯叔叔！我等你带酱肘子来！” 车厢里的冯镛探出头，笑着挥手：“等着吧！铁路通了，三天就给你送过来！”
刚送完火车，汉斯就骑着马赶来，手里攥着张迫击炮设计图：“少帅！大帅！迫击炮的炮管铸好了，下午就能试射！射程能到三里地，比倭国的迫击炮还远半里！” 大帅眼睛一亮，拉着汉斯就往南苑机场走：“走！俺们去看看这洋炮到底有多厉害！”
南苑机场的空地上，工匠们早己把迫击炮架好。汉斯亲自装弹，一声巨响后，炮弹落在远处的土坡上炸出个大坑。小成吓得往少帅怀里缩了缩，却又忍不住探出头：“爹！这炮比机枪还响！能打跑坏人吗？” 少帅揉了揉他的头：“有了这炮，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奉系的百姓了。”
傍晚回到公署时，院门口围满了百姓，手里捧着新收的菠菜、刚磨的小米，还有孩子画的 “火车拉粮食” 的画。城西的王大娘挤到前面，把一篮鸡蛋塞给于凤：“少夫人！俺家孙子的咳嗽好了，这鸡蛋您拿着，给小少爷补身子！” 于凤推辞不过，只好收下，又让丫鬟回屋取了两匹松江棉布递给王大娘：“大娘，这布给孩子做件新衣裳，开春穿正好。”
晚饭时，公署的暖阁里满是香气。五夫人煮的酸菜白肉锅咕嘟冒泡，冯镛从鲁省带来的酱肘子切得厚薄均匀。小成坐在大帅和少帅中间，一会儿给爷爷夹块肉，一会儿给爹盛碗汤，嘴里还哼着新学的铁路歌：“火车跑，铁轨长，奉军护俺把家安”
大帅喝了口高粱酒，指着桌上的小米对少帅说：“他妈了个巴子的，以前百姓见着咱们就躲，现在主动送粮食来，这才是咱奉系的根基！” 少帅点头，掏出王永疆送来的春耕报表：“爹，今年北平的春耕比去年好三成，李家庄的军属张大娘种的麦子，亩产比去年多收两石，她说要给您送袋新麦磨的面粉。
正说着，徐承业进来汇报：“少帅，黑省来电，汉斯先生的机床又量产了三十台，鲁省和热河的兵工厂都来要货，还有，蒙古骑兵派来使者，说明天要来北平拜访，想跟咱们商量草原巡逻的事。” 少帅放下筷子：“让使者住下，明天我亲自接待，草原巡逻得跟蒙古骑兵配合好，不能让土匪扰了百姓的安稳。”
夜里，北平的月光格外亮。少帅和于凤坐在海棠树下的秋千旁，看着院里的红灯笼。于凤靠在少帅肩上，手里攥着给小成缝的新布鞋：“你看这北平的春天，比奉天暖多了，百姓们也过得踏实，真好。” 少帅握住她的手，目光落在远处的城墙：“会越来越好的，等铁路通了热河，军火和粮食能更快运过去，到时候百姓的日子会更红火。”
次日清晨，公署院外的海棠花沾着晨露，刚扫过的青石板上落了几只麻雀。巴图台吉带着两个随从，还牵着个扎着小羊角辫的男孩 —— 是他六岁的儿子巴特尔，手里攥着个羊毛毡做的小马蹄，一见小成就跑过去：“我有小马，你有坦克吗？”
小成立刻从怀里掏出迷你机枪模型，挺了挺胸：“这是冯叔叔做的，能打坏人！” 两个孩子凑在秋千旁，一个比划着 “骑马打仗”，一个模仿机枪 “哒哒” 声，惹得大帅和巴图都笑了。“草原的娃和关内的娃，倒能玩到一块儿去。” 巴图拍着大帅的肩膀，从随从手里接过个羊皮袋，“这是去年的马奶酒，埋在雪地里存到现在，您尝尝。”
少帅引着众人进暖阁，徐承业早己摆好沙盘，上面插着小木牌标注草原地形。“巴图台吉，” 少帅指着沙盘上的锡林郭勒方向，“咱们定个半月一轮的巡逻制，奉军出两个装甲车连，配三挺新到的鲁省机枪，你们出五十名骑兵，负责探路。遇到小股土匪，装甲车正面压制，骑兵绕后包抄；要是遇上大股的，咱们立刻发无线电求援。”
巴图蹲下身，指尖划过沙盘上的河流：“这条西拉木伦河开春会化冻，骑兵能涉水，装甲车得走上游的石桥。我让部落里的老向导跟着，他们闭着眼都能认路。” 庭书这时捧着张图纸进来，上面画着简化版的装甲车维修图：“这是给骑兵兄弟们画的，万一装甲车陷进泥里，按这个图能拆了备用轮换胎，汉斯先生说简单易学。”
巴图接过图纸，翻来覆去看了两遍，递给身后的随从：“回去教给部落里的铁匠，咱们也学学这铁疙瘩的门道。对了少帅，我还带了十个草原铁匠来，他们会打马刀，想跟着汉斯先生学造机枪零件，您看 ——”
“求之不得！” 少帅还没开口，汉斯就扛着个迫击炮零件闯进来，工装袖口沾着机油，“我正缺会打铁器的帮手！让他们跟鲁省来的铁匠一起学，不出三个月，保准能独立造枪管！” 巴图一听，立刻让随从把铁匠们叫进来，十个穿着蒙古袍的汉子齐刷刷敬礼，黝黑的脸上满是期待。
正说着，王永疆提着个布口袋匆匆进来，眼镜上沾着麦糠：“少帅！西郊李家庄的小麦出穗了！军属张大娘特意割了两把新麦，说让您看看今年的收成！” 他掏出麦穗，金黄的麦粒饱满得能掐出浆来，小成凑过去捏了颗，放在嘴里嚼了嚼：“甜的！比糖画还甜！”